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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走赣南 | 范剑鸣:天马山庄考 · 诗意林居

时间:2023-02-18点击量:来源:赣州市文化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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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炽故居“天马山庄”,坐落于江西省瑞金市瑞林镇禾塘村横背小组一个山坳里。保存完好的青砖小院虽然深藏于赣南深山沟谷,但跟时代风云关系紧密。陈炽系近代著名爱国思想家和维新志士。作为风格别致、保存尚好的名人故居,无疑承载着丰富深厚的人文信息,有待后人进一步发掘和整理。一百多年来,关于陈炽文学遗产的研究仍是空白,身世阶层的确认留有疑点。小院是祠堂还是住宅?建造者是陈炽还是其父?陈炽在小院居留与著述有何关联?“天马”之名有何深意?天马山庄在百年岁月中经历了怎样的历史变迁?留下怎样的人文风范?笔者结合实地考察,利用前人研究成果,从建筑因由、居留著述、诗意林居、人文风范四个方面梳理天马山庄的人文底蕴,以推进陈炽爱国思想的传播和传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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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马山庄”是陈炽生身之地,成长之地。除了在此沤心沥血完成思想论著,陈炽也在此塑造了自己的诗意栖居。“天马山庄”的简朴土屋、青砖小院、苍山丘陵,自然也在陈炽文字中留下深刻印记。文以载道,诗以言志,陈炽在“天马山庄”留下诗意栖居,主要承载于他的早期诗册《袌春林屋集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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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袌春林屋集》是陈炽早期诗歌的集结。它的问世,源于1881年六个人的“南昌诗会”。这一年八月,陈炽因事到省城,与丰城欧阳元斋、新建勒深之、新建陶福祝相逢,“宿寓斋纵酒赋诗以为乐”( 陶福同《<四子诗录>再版记》),在场的还有“与元斋邻,过从较密”的陶福祖,及其弟陶福同。特别是前四人,“乃得尽究所学,相与谈艺商榷者数阅月”。他们在南昌结会谈诗写诗,热心的陶福祖“取四子诗就余心所忻惬者,最录成帙”,并作序出版,称赞四子诗歌“其服古也甚挚,道情甚真,百炼之金而为剑为镜为尊彝之属,其锋森然,其光黝然烨然,使人咨嗟爱赏宝重不能自已,而终不可狎而玩也”。就这样,陈炽的诗歌获得了出版的机会,收入了《江右四家诗》。当然, 陈炽《袌春林屋诗》并非单独出版,而跟勒深之的《龠三宝斋诗》、欧阳熙的《荣雅堂诗》、陶福祝的《远堂诗》合在一起。第二年,陶福同在外为官时想起朋友们,写信问起“南昌诗会”是否接续,得知“文酒之欢,渺不复得”,感叹之余从书箱里拿出四子诗稿,邮寄相问,并“兹就吾所有刻之”,为之作序,编辑成《四子诗录》再版。

《袌春林屋集》当然不是陈炽早期诗歌的全部,也不是南昌诗会期间所写,而是在诗会期间互相传阅,从而得到朋友认可和选编。无论从诗歌内容上看,还是诗人履历来看,但这批作品无疑大多创作或整理于天马山庄的“林屋”之中。《袌春林屋集》标有诗歌79首,按组诗标题算实际可看作49首,主要包括三类作品,一是心志自述,一是朋友酬赠,一是旅途纪行,而三者互相交融,无论记事画景还是发议述怀,核心又归之于“言志”,这里的“志”当然不只是指理想或志向,而是指个体的生命意志。也即抒情主人公以诗造境,言说特殊社会气候和自然环境之中的生命状态。当然三类内容又是互相交错。比如心志自述,直写胸次的只有4首。诗集之中,诗人陈炽的大量心志是跟朋友寄赠中所坦露的,有一些又是在行旅中触景而发、怀古而生。朋友酬赠之作中留下名字或称呼的就有17首,而大半又是在旅途中思念而起。综而观之,《袌春林屋集》塑造的是陈炽在天马山庄刻苦攻读、立志报国、参悟人生的士子形象。这种知识分子形象在中国古代诗歌长河中并不鲜见,但其中包含了个性艺术的枝角,以及个人诗学、个体生命的思考,从而能够走出案头,在朋友圈及诗歌界留下了独有地位。

陈炽作为一个成熟的诗人,首先是因为他有艺术自觉和诗学观点。陈炽在《袌春林屋集》留下了《效遗山论诗绝句十首》,这应该是“南昌诗会”上亮明诗歌观点的作品,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诗歌偶像,包括曹植、阮籍、陶渊明、鲍照、李白、杜甫、元镇、白居易、李商隐、苏轼、元好问。很明显,陈炽认为诗歌不是娱乐之艺,而应该有所担当,情怀应该雅正,语辞应该渊深。这也是对易堂九子的呼应。陈炽在《云簃词录》(1885)小序中说,“余于填词素不工,亦不欲学。偶一为之,提笔茫然。百端交集声音之道,其感人也深哉!忧能伤人,欲不可纵,多生结习雅好,为诗沈沈,此心不宜,复以词病之。”陈炽不喜欢填词,就是视词为纯粹抒情、过于小我,而怕“忧能伤人”。他也以此规劝耽于以诗为乐的官员。曾有同朝为官的钱子密,画有观荷观花图,以记恣情游娱、分韵斗诗之乐,陈炽为此在题图诗中说,“内患初平外忧起,时事艰难未云已。巍巍鲁殿几灵光,君国多虞赖匡理。浙西山水公乡邻,豫章旧游萦梦魂。东山谢傅有高志,苍生未肯闲斯人。人生富贵贵行乐,我知此语公不嗔。”可见陈炽作为诗人别有抱负。

陈炽的诗人地位,当然不是南昌诗会几个朋友确认的。徐世昌所编《晚晴簃诗汇》,即收录陈炽《微雨坐池上小亭》《偶作呈元侠》《感事》《湘江春望》等4首诗,并评价其诗“托意绵邈,骨秀韵清”。而《国风报》(1910年第1卷第7期)载有“江介隽访谈:陈次亮诗”,称陈炽的《褒春林屋诗》集“专宗唐贤,清敻可诵”,并录其《发赣州》《红梅》《归舟漫与》《林居》等诗。陶福祖在四子诗集序中所言,陈炽“即以诗论,虽未必突过前贤,亦庶几无失温柔敦厚之旨,异于世儿之自命风雅者矣。”温柔敦厚,这是中国古代诗歌的传统风格,也是清人王琦《唐诗三百诗》选诗的标准。陈炽学养深厚,自得其真。他善于在诗中用典,寄意深远。也就是说,他走的不是口语诗的路子。晚清诗坛,有不少诗人热情有余却词旨无味,对日常生活和纷纭时事热衷记录却缺乏省思。陈炽重译《富国策》就是不满原译“词旨庸陋,平平焉无奇”(其实汪凤藻只是译得平实一些,语言风格追求不同而已)。同时,陈炽在诗歌写作时喜欢骋才用典,用字用词时见艰深,许多字是后世不怎么通用的,如书名“袌春林屋”即是一例,确实是《康熙字典》的忠实用户。这对于诗歌传播固然无益,但却也保留了汉语通假修辞的古法古韵。显然,陈炽的诗歌写作跟他的学术论著《庸书》一样,讲究语辞精当、雅正深远,跟黄遵宪的“新诗”(古体)、梁启超的“新散文”(古文)完全异路,走的是一条复古的路子。

陈炽的诗歌,是经过了读者挑剔、经受了岁月淘洗的。徐世昌做过大总统,也是个颇为用心的文化学者,致力于晚清诗歌的编辑传播,《晚晴簃诗汇》挑出陈炽这四首,可谓慧眼识珠。《微雨坐池上小亭》一首,正是陈炽诗歌中的精品,深得风人之旨:“雨气倏无际,翛然生夕阴。春萍缘水碧,城树得烟深。偶会濠濮意,非无江海心。方舟何处所,愁绝坐难任。”烟雨之中独坐小亭,陈炽没有单纯记录风光景物,更没有表达习见的隐逸超然,庄子的濠濮之意恰当类比于眼前之景,同时对称于“江海心”,精准地传递了陈炽寻找出世之道、不甘居于下潦的心境,所谓“托意绵邈”。同样,《国风报》所选的《红梅》,也是格调雅正而别开新境的精品:“十日新阳暖,临春亦自开;居然避风雪,忍使没蒿莱。艳色已知重,繁忧仍未裁;空山断来往,为尔重裴回。” 在浩繁的梅花诗歌中,陈炽别有用心,提炼出“忍使没蒿莱”“繁忧仍未裁”的梅花意象,从而与空山徘徊、临春访梅的主人声气互通,诗中的梅花开出了千古不同的心事,也对应于晚清千古不同的变局。

可见,陈炽的诗歌是实现了“能指”的。诗歌既承载了他的深厚心志,又通向了复杂时世。他模拟鲍照写下《绍古辞》自述心志,深染屈原、贾谊沉郁之风。他同时反复用起了古典诗歌传统的“感事”路子,书写了晚清特殊的国势民风,以泄深忧沉慨。他在《感事》五节,写出了“杂县眩钟鼓,雅音岂不和”的文化气候,写出了“深识迈当世,薄俗常见呵”的曲高和寡,写出了“遐哉怀古心,太息竟如何”的思想归宿。晚清之世,列强欺凌,陈炽对国家外交有“当断不能断,揖盗徒开门”的叹息,对国计民生有“哀哉涸辙鱼,恻矣巢堂燕”的忧患,对于臣工们办洋务、起北洋则有“好音伊可怀,亨鱼溉釜鬻”的感慨,忧喜参半,最后发出了思考人生的“终极之问”:“生才果何意?造物非言说”。这样的贴近现实又远通古意之作,自然深得新兴的报纸青睐。

《国风报》所选四首,也都堪称精选。比如《林居》一首,正好见出了陈炽生出“江海心”,是与天马山庄的苦读岁月密切相关:

“林居事幽屏,烦虑忽已蠲。披寻矧多暇,光景方流连。居侧饶隙地,缭以周迥垣。呼童莳杂木,差次无陌阡。春来一以长,蔼蔼西窗前。长蕉对萧洒,稚竹相便娟。辛夷将木兰,窈窕如比肩。侵晨微雨过,新翠披疏烟。凉风适何来,荡此高日暄。独往成久立,胜概谁与言?

遥山日清深,苍翠纷在目。落照翻夕岚,窅窅不可掬。鬈然默以黑,如发试新沐。远烟非所期,荡漾与之宿。衡门镇相对,长林更迥属。盈盈心眼间,积此万重绿。巾袜恣萧散,尘墟谢羁束。延眺穷朝昏,寂历心自足。眷彼城市人,南风热方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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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中所写,一居一山,一内一外,一静一动,正是诗人在天马山庄的生活场景。该诗生动地呈现了青年士子刻苦攻读、建设家园、窗前赏景、屋前远眺、驻足沉思的形象,令身临其境的后世观瞻者可得实际的比照。诗中说“居侧饶隙地,缭以周迥垣。呼童莳杂木,差次无陌阡”,而据实地考察,土屋其实周边并不宽阔,石砌的围墙应该是陈炽亲自组织动工的,茂盛的林木和芭蕉掩映着一栋结实的土屋。遥想木窗前,年轻的陈炽正在伏案苦读。弱冠之年的陈炽,正是读书上进的年龄,阴符经,试贴,六艺,在乡村的阳光中向着有过“神童”之誉的脑瓜子浇灌。这时,他已经在京城取得功名,得了个七品的小小京官,只是他怀抱着更大的理想,更大的家国。他就像春天的竹笋,衣箨包裹的春天一节节地向上生长。书中自有春天般的魅力。但他读累了。他走出屋子,看到旁边空阔,就起了雅兴,决意要把这林间的屋子做成一个漂亮的园林,砌起围墙,叫孩子们把各种零乱的杂木砍了,错落有致地种了些代表他审美趣味的绿植。在春风的催促下,这些新生的绿植拔节成长,不久就到了窗子前,陪着他一起看书。那当然是些高雅之物,芭蕉,嫩竹,辛夷,木兰,像一首首诗章在窗子前摇曳。又像几个调皮的女孩,在窗子前探头探脑。陈炽自得于在天马山庄可以随意穿着,巾袜萧散,无有羁束,寂历自足,反而同情无处避暑、酷热难当的城里人。

“长河之水,去家十里”,天马山庄是离梅江还有十里远的偏僻山沟。但在《袌春林屋集》中,天马山庄的生活也是丰富多彩的。我们不但能读到陈炽栽花种竹的雅兴,读到“雪屋深灯、伊吾对读”的手足之情,更有《喜周大简可魏二菘园至》的朋友相逢:“霜林坠叶与云深,秋晚幽居肯见寻。一夕绸缪今古意,两年乖阔弟兄心。壮怀偶触还高啸,大业无多付短吟。北望浮云连广野,山川如此莫登临。”秋晚之际,天马山庄枫叶飘零、白云来去,朋友的看望安慰着深山的士子。竹子,是陈炽诗中的高频词。山村多竹,梅江边的“仰华八景”就有“十里竹岸”,他去往县城时口占的诗篇也有“沿溪窈窕千竹林”。但除了山野之竹,他还亲手种植,标配般的实施了“居有竹”。天马山庄至今依然竹色青翠、新枝扶苏。在《绍古辞》中,他以竹托物言志:“亭亭山上竹,孤生一何长,烈风四面来,独立多忧伤。乾坤托大义,人生固有常……”科举让他在京城和赣南之间南北跋涉,旅途的竹子“半是清声半苦声”(《逆旅竹数竿风璆然感而有作》)。收到宁都的朋友来信,他以诗相答也以竹自喻:“飘飘西来风,亭亭孤生竹。庶几同岁寒,前修相为勖”(《答李啸峰》)。

陈炽的林居之诗,自然继承了易堂九子的诗歌路子,同时也是对传统山居乡居诗歌的呼应。但陈炽与易堂九子对于“林居”岁月的呈现有极大差异。清朝初期,林时益躬耕于翠微山区的冠石,李腾蛟、彭任分别隐居于岘山的“半庐”、“一草亭”,曾灿躬耕于“六松草堂”,他们的林居诗篇呈现的是遗民风貌,落脚于“隐”,更接近于王孟;而陈炽呈现的是有志报国的士子形象,落脚于“飞”,更接近于李白。正因为这样,青砖小院落成后陈炽为门楼题名,并没有写草堂、草庐一类的雅号,也没有沿用京城寓舍之名“瑶林馆”,而是借机会命名言志,写下高蹈超迈的名号——“天马山庄”。在陈炽的家乡瑞林,同样在仰华书院就读过的文士们,留下了大量歌咏梅江山水之作,但多是仰华八景、蓼溪八景之类的模山范水之作,渔樵耕牧的情状,归隐田园的心志,文人趣味相当浓厚,充满类型化的诗歌套路,而陈炽的林居之诗,独有个人的生命意志,能见出社会和时代,并富有历史感。这也是历代优秀诗歌能够传之久远的秘密。

1887年,走出天马山庄的陈炽入职军机,坐班朝廷,他又写有诗册《簪笔集》。这册诗歌收藏在国家图书馆,后被张登德博士查阅编入《陈炽卷》,从而得以重新面世。陈炽以笔为簪,在这批诗歌中记录朝庭值班、随从祭陵、官场交往。如果说《袌春林屋集》是诗经中的“风雅”两部分,那该册诗集就是“颂”的部分。《元旦早朝恭纪》《正月初八入直枢廷恭纪》《望日直庐恭纪》《随扈只谒西陵出彰门仪门道作》《秋兰行宫恭纪》《梁格庄行宫恭纪》,这批“恭纪”完全就是一个晚清官场的日志诗了。当然,这其实也是中国古典诗歌的一个大类,毕竟古代官员诗人占比巨大。这批诗歌的价值虽然不如《袌春林屋集》,但它了记录了晚清的一些时事,像《鸡陵关歌》《楼船》,也有着史诗的特质,是江湖诗人所不能接触的题材。同时,也记录了陈炽的行迹,如《正月初八入直枢廷恭纪》:“归里倏十载,还朝复五年。科名原定分,文字岂前缘,近属中书令,还依尺五天。翱翔珠树鹤,排日彩云边。”这册诗与《褒春林屋诗》正好形成对照,一是处江湖之远,一是居庙堂之高。而坐在朝班中的陈炽,心里仍然装着天马山庄。在《过易州后》,陈炽写道:“梦想故山春,老屋依林薄。黄绮终可期,思觅千载乐”。思乡之情和归乡之意溢于言表,林居出现在京华烟云中,串缀了陈炽的两种人生处境。

按照古代诗人的习惯,诗稿是一般带在身边的,以备随时整理、修改和吟咏。陈炽1892年回乡时,行囊中当有这册《簪笔集》。就这相当于陈炽把自己朝班的经历带回了偏远的乡村,跟亲友知己交谈也会不时提及。朝廷也好,江湖也好,都安放陈炽在诗囊中。两册诗集,是陈炽思想灵魂的写照。身居林屋,心系天下,像一匹暂寓深山的天马,这就是诗人在“天马山庄”的自我塑形。正是这种爱国热忱,让陈炽的论著与诗歌形成有意味的“互文”,他的诗歌为此留下一些与众不同的家国题材。《袌春林屋集》中有一首《出虎门洋有感》,对林则徐非常充满敬重:“岂有珊瑚贡,空余豺虎邻?开关自延敌,谋国彼何人?海气秋闻警,星芒夜不春。杞忧何太亟,天末有微臣。”比如《簪笔集》中的金融题材《圜法》,几乎是诗歌史上所独有的:“圜法前朝变,权宜事未均。相权空有母,作俑彼何人。改革烦明圣,承宣有重臣。似闻宽大诏,损上益吾民。”而要深入理解这首诗,可参看《庸书》的同题章节。“圜法”的思考,既成为陈炽的学术思想,又成为他的家国诗情。同时,两部诗集中也有一些别有风味的边塞诗和感时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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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炽诗歌在后世的流传主要是通过《四子诗录》。但时至2022年,《四子诗录》仍是躺在中国国家图书馆的旧籍,笔者只能通过线上申请方得以阅读(传来的封面名为《四君诗粹》)。事实上,徐世昌的《晚晴簃诗汇》也好,《国风报》也好,所选陈炽之诗均来自这本古籍。据查,《清诗总集叙录》系日本学者松村昂所著的清诗总集,松村昂自1971年开始历时30多年对日本、中国24个图书馆现存清诗总集140多种进行考证研究,遗憾的是漏了《四子诗录》。总集里所列清代诗集,有徐州、沧州、湖北等以地域为单位编辑的,有以全国各种社团为单位的,有十大家、六家、四家、四十家等名义编辑的。如《晚清四十家诗钞》,只见陈炽熟悉的朋友易顺鼎、郑孝胥、陈三立。所幸,总集里有徐世昌编辑的《晚晴簃诗汇》,也就存留了陈炽的若干首。事实上,陈炽和友人的“南昌诗会”影响很小。在近代诗歌总集《近代诗钞》(三百七十卷,近人陈衍编纂,成书于民国初年,一九二三年初版),无论是启蒙派,改良派,还是“宋诗派”“同光体”“晚唐诗派”,均没有提及陈炽。“同光体”是陈炽最有可能进入的诗歌流派,陈三立就是其中之人。这两位好友后世影响各有界别:陈炽名在“近代思想家”之列,而不在诗家;就像陈三立名在文化界,而不在“近代思想家”之列。


以当代的艺术审美来看,陈炽仍不失为一名优秀诗人,而故乡天马山庄正是激发和收容他诗意的载体。在天马山庄的著述中,天马山庄与陈炽著述密切相关。陈炽在天马山庄读和写相辅相成,不但写下了救世爱国的《庸书》,还创作和整理了诗集《袌春林屋集》《簪笔集》,展现了深山沟谷的诗情画意。显然,陈炽天马山庄的苦读,为他后来的书著和诗歌准备了深厚的文化积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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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剑鸣,原名范建民,江西瑞金人。中国作协会员。赣州市作协副主席。有诗歌、小说、散文、文学评论发表于各种文学期刊及若干年选,获过首届方志敏文学奖、第四届井冈山文学奖、第六届江西省谷雨文学奖。出版诗集《向万物致敬》《大地庄严》《诗意瑞金》,散文集《风吹蒿莱》,长篇小说《水车简史》。当过教师、记者、编辑。现在宣传部门工作。


【未完待续...】


编辑:曾梓暄

审核:何志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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